“嗯,一直没扔,想起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杜宇的脸有点红,嘟嘟囔囔地说,“小律,其实我早就后悔了。”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是吗?”吕绿的笑有些苦涩,“可惜,我的研究方向不对,我会做壮阳药,但是不会做后悔药。其实说起来,没什么可后悔的,至少你早早的就睡了我,还要到了我一个第一次,不错了。对了,我还一直没问过你,我的屁眼儿和你小芳师妹的比起来,哪个肏起来更舒服一点?” 男人没说话,只是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两千零四十六块二毛一。”吕绿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下去,“这几年,股市房子都涨了好几轮,我模拟了一下复合收益,给你账上转了十六万八,也不多,只是你的基数太少了。谁让咱们那时候都穷,只能挤在机房里看看恐怖片或者在图书馆吃个糖葫芦之类的……” “小律,你什么意思,这钱我……” “我快移民了,不想欠人东西,这钱,你要也好,给我侄子也行,捐了也行。起码,咱们算清楚了,和你做起爱来才专心。”吕绿吸了口气,然后接着一口气说下去,“今天晚上,我会在海天楼——就是那个全城都知道的夜总会——做个告别Party,可能还会分一些钱给来给我送行的人。我的那些‘王子’们都会来。如果你不想来,就算了,晚上人多也乱,怕你这个社恐会难受,然后玩得不尽兴。从现在开始,我会在你这间实验室里三个小时,你想要我哪里,今天都听你的。然后,我还要再见张子博一次。” 她说着,关上了手机上汇款的界面,然后设了一个三小时的计时器。然后,她把手机放在杜宇身边的桌子上,眼睛盯着这个男人镜片后慌张的眼睛,伸手把他的鸡巴握住了。 杜宇的表情显然有些错愕,然后吕绿看到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其实吕绿已经把动作放得很轻了,但是这男人的包皮可能被那些白垢黏住了太长时间,所以翻开包皮的那一下可能还是让他疼了一下。 这个绿头发女人感觉到男人身体的抽动,感觉他的手按在她的头发上。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再看他了。 “吕律,不行,太脏了,让我先洗下。” “不用了,杜宇,我今天想吃厚起司。”把那东西放进嘴里时,吕绿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聂远 屏幕里,阿齐用一只手卡住了那个女人的脖子,用另一只手捏开她的嘴巴,正把那根刚从她屁眼里拔出来的,尚且沾着黄色粪便的东西塞进她嘴里去。 女人的披肩发被汗沾湿了,黏在脸上颈上,四肢和腰被铁链束缚着,纤细但充满力量的躯体上,已经有了十来处深浅不一的割伤,而她屁股上和大腿上,有横竖不一的鞭痕和红肿——原本洁白的皮肤,涨成一种魅惑的桃红色。 但是她并没有呻吟,一声都没有出,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身前的男人,鼻翼狠狠地舒张着,任由狠狠掐住那尚挂着自己残粪的阳具在嘴里肏干。 然后,阿齐的刀再一次在她身上割下去,这次,刀锋在她右乳的外缘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那女人依旧没有叫,只是皱了皱眉毛。只是她皮肤上的桃红色更浓了。 “你这个朋友,很厉害。” 沙发上,聂远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把眼睛从屏幕上这对男女的身体上移开,转头看向身边的另一个女人——瘦弱而纤细,洁白的躯体仿佛一朵山茶花,只是,在她的躯干和四肢上,新旧的伤痕纵横交错。 她的长头发披散着,身体有些前倾,似乎是半趴在茶几上,只是,那对乳房的形状有些奇怪,似乎被茶几挤得有些变形——仔细看,才能发现,这对原本白玉无暇的乳,竟是被一排细细的钢钉,将其下缘钉在她身前茶几上的一块木板上。 虽然每根钉子都只是钉住了薄薄的一点皮肉,但是,如果她动得剧烈些,还是会被撕裂开。 这有多疼,聂远能想象得到——这是阿齐的自作主张,把她送来的时候,他亲手托着那块木板,一脸谄媚地说这是自己一根根钉进去的。 阿齐还说,这个女孩似乎是那种越虐越出水的体质,已经死掉的那个洪祖曾经亲自试过,而他看过那段录像。 其实,聂远很厌恶这个肥头大耳的谄媚家伙,也很讨厌他的自作聪明。但是,他终究没有把这个娇弱女孩放开。 ——既然已经如此,就这样把洪祖的事情问明白吧。 他想,所以他只是坐在沙发上,看屏幕里阿齐的表演,也看眼前这女孩在低低地喘。那女孩精致的鼻翼轻轻翕动,牙齿咬着下唇。蹙起的眉心之间,一点朱砂痣,殷红如血。 他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副似曾相识的油画。 “老板,求求你,我真的不认识她。” 这女孩颤抖着,从牙尖挤出这几个字——她的屁股扭了扭,似乎是想避开男人抵在她穴口的手指,但身体的动作却扯动了乳房。 于是,她开始痛苦地呻吟,眼泪也淌出来。 然而,她下身的两瓣唇间,竟也真的淌出一股花蜜。 这让他心里燃起一股火。其实他今天很烦躁,刚才的那一枪着实让他出了一身冷汗,还有,周茗茗…… “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了。”他似乎看见了周茗茗正捧着那只被她自己洞穿的乳房的样子。 ——我曾经打算答应了,可是呢? ——去他妈的! 他想着,随手拿起那支雪茄,戳向那女孩的两瓣阴唇中间。 “老板,不要!啊~~~~~~~~~~~~” 女孩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长尖叫。 他长长出了口气,把熄灭的雪茄抽出来——她的下体被烫伤了,虽然并不严重,但她显然也受不了,于是开始轻轻哭泣,“老板,灵儿……灵儿只是个无亲无故小小的……奴儿,每次……老板们想虐我就虐我,想用我……就用我。那次,洪爷说……要把奴儿送给老板,当着老板的面宰了给老板助兴,灵儿……也认命,反正……灵儿活着,死了,也都一样……死在老板面前……还能见老板这样的大人物一次……” “你叫灵儿?洪祖是被和你一起的女人杀的?”他把手指按在女孩的阴道口,用下巴指了指屏幕上的被铁链锁住的,遍体鳞伤的披肩发女人。 “灵儿真的……真的不认识她啊……灵儿只记得,那天……洪爷和朋友们用灵儿的时候,先当着灵儿的面,边用灵儿,边杀了另外两个姐姐录影,灵儿很怕,但是他们……却很喜欢灵儿的样子,后来,洪爷说……”她的声音忽然顿住。 “他说什么?”男人的声音很冷,随手,把手指插进女人烫伤的下体搅动。 “灵儿不敢说……老板……您现在就要了灵儿,要不……就干脆宰了灵儿吧……”灵儿忽然哭叫,开始挣扎,被钉住的乳房,渗出血来。 “他说什么?” “洪爷边干灵儿,边拿刀刃顶着灵儿的脖子说,干脆一刀下去,替老板把灵儿一并宰了……反正老板的女人多,女儿又漂亮,都可以……” “咚!”他忽然抓住了那女孩的长头发,把她的脸狠狠拍在茶几上。 “老板,灵儿错了!”灵儿尖叫,她似乎在尽量控制自己身体的颤抖,但是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后来呢?洪祖怎么死的?” “灵儿……灵儿不知道,灵儿以为那就是自己的最后了,就闭上眼睛,挨操……也等死……希望至少在死的时候可以再舒服一下……但是灵儿听到……听到他们乱喊,睁眼时只看见一群鸟,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老板,求求你……灵儿好怕,灵儿好疼……用了灵儿,杀了灵儿吧,灵儿真的……不想再回忆这些了。” 说到这里,这个叫做灵儿的女孩忽然开始放声哭出来了。 灵儿 灵儿在哭,但是她的眼睛却看向屏幕——那里,男人似乎正用刀刃在女人肋上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而那个黑色的,蜘蛛形状的脐环正垂在女人的肚脐下面。 她已经盯着这只蜘蛛看了好久了,还有女人小腹上纹的那朵红玫瑰。 就在此时,她感觉一个硕大的东西一下子突入了她的身体。 ——娘!真的是这样吗? ——这就是那个画过你的男人吗? ——这就是,我的…… ——果然,我也能让他……? 她哭得更厉害了,而与此同时,屏幕里的那个胖男人正把刀尖朝上,顶住了女人的小腹上的那朵红玫瑰,眼睛里满是血红的颜色。 ——我等的,就是现在吗? 灵儿想——身体被从后面向前顶,被固定住的乳房扯得撕心裂肺地疼,疼得她忽然想要挣脱了。 ——越是疼痛,越是快慰。我始终是这个样子啊。 她想,然后,她开始轻轻歌唱了: “驾飞龙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 薜荔柏兮蕙绸,荪桡兮兰旌。 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 ” 歌声里,那根东西仿佛受了什么刺激,忽然一下深深的插入,一直顶到了她的最深处。而那双手,也把灵儿的两瓣如花的臀狠狠向两边分开。 “这首诗,这个曲调,你……从哪学的?”男人咬着牙,放开了一只手,揪住她的长头发把她的身体向上拉。 “灵儿的妈妈,住在一艘船上……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来用她……灵儿就在她身边……每次,她都会闭着眼睛,唱这首歌……” 灵儿咬着牙,她的上身被他扯得微微扬起来,乳房变成一个奇怪的形状,皮肉开始撕裂,血开始渗出来。 只是,那血的颜色,忽然有点发黑。 ——好疼啊,好疼啊。 “你姓……什么?”他问,又开始止不住的大幅抽插。 “灵儿……随妈妈……姓秦……” 她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孙莉 “老板,孙莉求你放了她们!” 一声喊里,那扇门被撞开来——孙莉肩膀的枪伤淌着血,怔怔地看着面前交叠在一起的那对男女,还有他们面前,墙上投影出的一副人体写生的油画。 画里那纤瘦的女人,背朝外侧卧在榻上,却把头转过来,赤裸的躯体仿佛一个精致的瓷瓶。她的脸,和那个被聂远压在身下的女孩的脸有几分像,只是画上的女人的额前少了那枚朱砂痣,却在后腰上多了个九头美女蛇的纹身。 柳婷婷 “星儿……谢谢你。”看着画布上自己的身体,柳婷婷忽然有些冲动。 于是她再次起身一下子深深吻了星儿的唇,而星儿也没反抗,就那么任她亲吻。 这样吻了好半天,柳婷婷才把她放开。 其实,在整个画画的过程中,她们停下来做过两次。 当然,还不够,但是没时间了。 画总要先画完,所以柳婷婷也没太执着。毕竟,能这样和星儿安安静静地呆上一天,已经让她很开心了。 “完成了就好,我看到了,很喜欢。这幅画先放在你这,想给我时,随时给我就好。”柳婷婷贴着星儿的耳垂低低地说了这句话。 “嗯,太阳快下山了……”星儿燃起一支烟,望着窗外,声音低低的,“这一天很好,婷婷,谢谢你能陪我这么久。” “我也很开心,”柳婷婷点点头,“时间过得蛮快的。”她说着,从她随身的大书包里掏出一张CD,递过去,“陈星,这个送你,留个纪念吧。” “是什么?”星儿接过来,盯着CD封面上白衬衫牛仔裤抱着吉他的马尾辫女孩看。 “这是我的demo—CD。”柳婷婷忽然有些脸红,难得地显出了一点局促,“里面是我翻唱我喜欢的一些歌,也有谢楠和梅梅的歌——我想,你会喜欢听,所以想送给你。外面……买不到的。” “嗯,”星儿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我想你还有事情要告诉我。” “其实认识你的那天,地铁里,我没完全和你说实话,那时候,在谢楠楼下阳台上和我做爱的并不是我的同学,是替我出demo-CD的经纪人——李延。可能你知道他,他和谢楠有过。”柳婷婷一口气说下去。 “我和谢楠和他一起做过,他也来过我家。”星儿的表情淡淡的,“他可以帮你成为大明星的,就像崔滢。” “我并不想让他包装我,太累了。我只是单纯地喜欢唱歌,所以想有一张真正属于自己的专业CD,就这样,所以灌了demo我就不想再继续了——那天他约我去他家,他把做好后期的CD给了我,然后他想要,我们就在阳台上做了。”她顿了顿,就像地铁上第一次和星儿说话时一眼,似乎有些东西不想说,但是还是一口气说下去,“我不知道我算不算他的情人之一,反正每次他要我我都会给,从前有时我想要了也会去找他。总之,我不欠他什么。” “不愿意欠人的东西,这也是你的生活方式吧?”陈星问,手去摸她的马尾辫。 “嗯……所以,我希望明天你可以替我还一件东西。”柳婷婷指了指身边的吉他,望着她,眼睛深的像水,“我觉得你会答应,而且不算我欠你人情。” “真的决定了?”星儿熄灭了手里的烟蒂。 “嗯。” “一会就做吗?” “嗯……这样很好。”柳婷婷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会说太多的。” “在哪里?” “你应该知道的……陪我去,好吗?” “嗯,也不远,今天我骑车带你过去,算是我送你。”星儿声音微微带了些鼻音。 但是,这个时候,她没哭。 这让柳婷婷忽然觉得蛮开心的。 “好啊,那走吧,虽然我还想再和你做一次,但是,该留点时间给月儿。”她对星儿说,笑容很轻松,站起身,开始穿衣服。 “对了,我一直有点好奇,”她忽然想起来那点已经差点被她忘记的好奇心,于是在穿好T恤之后,她扬起手臂指了指电话旁边的相框——里面的女孩有着古铜色的皮肤,留着男孩似的短头发,一身干练的牛仔,高筒皮靴,满脸阳光灿烂,“她是谁?我看到你这里有很多她的照片还有画像。” “她是我老公……”陈星低低地说着,拉着她走到窗边,指了指玻璃房子背靠的四层小楼,“她从前就住在那里。” “现在呢?”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看我的日记。不过那可能会花你点时间。” “算了,留点悬念也好,或者以后你那个日记本不要了的时候,就直接给我也行。” “好,那不耽误你了,走吧。” 星儿说着,垂着眼帘,把那条散着白色碎花的红裙子照在了赤裸的身体上。 …… 黄昏了。 暑热稍消,风很柔,阳光很好,很舒服。 星儿的手稍稍有点抖,她扶着车把,边缓缓地骑行,边轻轻地哼。 ——这个样子骑自行车,到底会是什么感觉呢? 柳婷婷侧身坐在车尾,一只手拥着星儿的腰,能感到她在颤。她开始脑补赤裸的下身和自行车座直接摩擦的感觉,她自己不会骑自行车,但是她记得她也这样坐过自行车的车尾。 ——是谁来着?是那个给我唱四兄弟的那首歌的男孩子吧?他那时正带我去哪里? ——哦,对…… 星儿的呻吟声越来越大了。柳婷婷觉得她触手的地方有些发潮,她知道星儿一定出了很多汗。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子……可是柳婷婷,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柳婷婷想着,掏出一支烟,磕了磕,叼在嘴里。 点烟的动作很熟练,柳婷婷忽然觉得自己学东西还是很快的——学歌是,学吉他是,还有…… 烟雾喷出来的时候,柳婷婷忽然觉得今天的夕阳很红也很耀眼…… (第六章完) 第8章 第七章 交响诗 致 谢 终于,来到这里了。 谢谢你们三个,陪我到现在,而今天,我要送你们三个走了,从前那个癫狂疯魔的我,从前那个执着任性的我,还有你,从前那个沉默内向,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欠人情的我。 我把你们三个一个个具现出来,再一个个送你们走,在这个雨夜里,用你们各自的方式,连同过去的回忆和因果一起埋葬,带了我的一丝血肉和灵魂,还有我的心魔,一起归于尘土,散于风中。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会为你们哭,会为你们醉,会为你们疯狂自渎到高潮。谢谢你们三个,你们是我,但你们更是你们。 也谢谢你们,让我成为那些我的各色人等,这个雨夜里,我把对你们的回忆一起埋葬,好的回忆,坏的回忆,各种因果都是。 微冲,谢谢你,我把那个场面刚写出来时,亏得有你在。 还有,H,这里我要说对不起,我还是让她走了,连我自己也没办法,她是她,所以她会这样。我知道这会让你哭,会让你难受得想要死掉。我只能陪着你。还好,那个让你不喜欢的女人也在这一章死掉了。 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共鸣,回应,还有你对我的爱。 我爱你。? ---------------------------------------------------------------------------------------------------------------------------------- 我在黑暗里倾听:呵,多少次 我几乎爱上了静谧的死亡 我在诗思里用尽了好的言辞, 求他把我的一息散入空茫 而现在,哦,死更是多么富丽 在午夜里溘然魂离人间 当你正倾泻着你的心怀 发出这般的狂喜 ——济慈《夜莺颂》 ---------------------------------------------------------------------------------------------------------------------------------- 写在本章之前: 这是故事的第七章,一共九节。时间上,是整个故事发生的第四天黄昏到第五天的清晨。 这章是交响诗,写了是一场夜雨几个场景下同时发生的故事,会死掉很多人,男的和女的,干净的和脏的。从来这类小说里,女性角色的死亡都是主题,但是在我这里,男女平等。我知道这可能会让很多读者,特别是男性读者很不爽,但是,就这样。 同样,既然是交响,所以这里的题目选取也比较自由,酒,歌,电影或是其它的。同样,酒有配方,歌或者电影有来源,我都会放在注释里,不管有没人看。 ---------------------------------------------------------------------------------------------------------------------------------- 特别提示: 本文内容含有色情,虐待及杀戮情节,可能引起部分读者不适,若有冒犯,先行抱歉。未满18岁或不具备自控能力的读者请勿阅读。 本故事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 目 录 7.1 Bloody Mary 7.2 So Long,Farewell 7.3 问 7.4 Prom Night 7.5 Diana 7.6 雨 7.7 富江 7.8 To Be Or Not To Be 7.9 Bon Voyage [newpage] [chapter:7.1 Bloody Mary 血腥玛丽] 杨梦菡 杨梦菡觉得自己失败透了。 那个叫做阿齐的男人还在后面用力干着她,身上被他割开的一道道伤口火辣辣地疼,他的刀尖应该是顶在她玫瑰纹身的位置,可能已经刺破了表皮,再一用力,她的肚皮就会像他说的一样被他划开。 因为重力,或许她的肠子会直接坠出来,又或许,因为她的腹肌很结实,需要再横着割一刀或者用手把伤口分开。 她不怕疼,也不怕死,更不怕开膛破肚肠子流满地。她只是不甘心——要做的事情没做完,甚至到最后,连眼睛也不能和孙峥小雪在一起。 ——眼睛,我们说过,我们的眼睛要在一起的。 杨梦菡想着,几乎把牙咬碎了,可是,她现在一动也不能动。 她忽然想起了她的第37个,之前她的一个雇主兼目标——那个金发女人,那个鬼怪故事和残虐的疯狂爱好者——她花了大价钱联系到蜘蛛,要求杨梦菡穿上白衣服扮成血腥玛丽的样子,在她对着镜子许愿之后跳出来,揪住她的金色头发,掐她的脖子,用义具狠狠地干她,然后挖出她的眼球,再割开她的脖子。 当然,那个女人如愿以偿了,而且得到了她的一朵红玫瑰。 可是,杨梦菡知道现在不会有血腥玛丽来帮自己了。 “先挖了我的眼睛……你答应过我的……先挖了我的眼睛!” 杨梦菡终于开始喊叫了——被折磨这么久,不管是打耳光,抽鞭子,挠脚心,刀割滴蜡,插阴道或者肛门,她都是一声不吭,只是现在,她叫了——她实在不想这样去见孙峥和谢小雪。 ——难道给我打电话的是她,而这是她给我下的圈套?可是,为什么呢? ——杨梦菡,你是个笨蛋,一直都是。 “先挖了我的眼睛!!!”她终于又喊了。 阿齐 阿齐没有理会这女人的呼喊甚至哀求。 其实也不是没理会,因为这女人的叫声让他觉得很爽,乃至于他插在这个披肩发女人阴道里的鸡巴都大了一圈。 这个女人实在很妙,她的大眼睛,头发和身体,她高挺的奶子,被插得洞开的屄和屁眼,她因为兴奋或者痛苦变得粉红欲滴的皮肤,她那双纤细修长的沾满他精液的赤足,她被汗沾湿的体毛——一切一切,除了她的沉默。 无论他怎么做,肏她也好虐她也好割她也好,用了蒋队长这间水牢里的一些项目也好,这个女人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红着脸喘息,咬着牙,眼神里带了一点点不甘心。 这让阿齐感觉很失败,搞得他一度都开始想去搞那个现在在老板房里的病娇了。 他还记得那段录像里,这个眉间有一点朱砂痣的瘦弱女子,满头满脸都沾了血,仿佛怪谈里的满身是血的女鬼一般,就在那个上身几乎已经被剐成一副骨头架子的女人身旁,被洪祖肏得娇啼婉转翻白眼的样子。 当然阿齐知道他是做梦,因为他没可能把送给老板的女人再要回来,所以他终于发狠想把眼前这女人做掉了,但是,想不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开口。 ——妈的,天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挖了自己的这对大眼睛。但是无论如何,她叫了,妙啊,真爽。老子当然不会满足你,要看的就是你这样惊慌求饶的样子,先剖了你,如果老子够爽,或许会在你断气前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当然,一切都要听我的。 他当然没有按照她说的去做,当杨梦菡开始开口的时候,他肏得更起劲了。在女人的叫声里,他肏了这女人的屁眼,又肏了这女人的屄,直到他感觉自己要射了。 于是他再也没管许多,只是一咬牙,把握着匕首的手用力向女人小腹刺过去。 “先挖了我的眼睛!” “啪!” 女人的悲叫里,阿齐听见一声脆响。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刺进了那女人的肚子,但刀似乎脱手了。另外,他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没射得这么爽过,爽得他觉得脑子里很迷糊,似乎脑浆被捣成一团浆糊了。 然后,他向前扑倒下去,而他脑子里那团浆糊也一股脑泼到地板上了。 杨梦菡 “先挖了我的眼睛,先挖了我的眼睛!” 杨梦菡仍然在近乎绝望地叫,但她已经觉得这个男人不会履行他的诺言了。 所以她已经做好了肚皮被剖开的准备,她觉得自己肠子流出来之后一时还死不了,或许他还会想玩一会自己的流出来的那些肠子,这样或许可以有机会让他帮自己打开一只手的手铐。 一只手就够,这样她就可以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当然,在那之前,她会先杀了这个畜生。 但她没有等到自己腹破肠流的那一刻,那束缚她身体的铁链就忽然一松,把她的身体一下子摔在地上了。 她被摔得有些迷糊,侧过头身边脑袋开花的阿奇,还有旁边枪口冒烟的那个黑皮肤女人。 ——这个黑女人是跳出来的恶鬼吗?是不是那男人许了什么不该许的愿?为什么我会觉得她有点眼熟? 杨梦菡开始胡思乱想,而那女人却已经把一件长T恤丢在她身上。 “走!” 黑皮肤女人打开了她的手铐脚镣,说话的声音冷冰冰的,“三分钟之后,如果你还在我的水牢里,我会马上杀了你。” “谢了!”杨梦菡没有多说,她的头脑已经清醒了些,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而且她也不想再这里多呆了——这里的味道太恶心了。不知为什么,本来闻惯了血腥的她,觉得这个男人的脑浆分外腥臭。于是她快速地套上衣服,一下子从这个黑女人身边闪过去。 “不用谢我,我欠了别人的人情,所以放你一次,但是,你记住,三十分钟以后,我会开始追你,而且,我一定会杀了你。”黑皮肤女人的身体仿佛一尊铁铸的人像,嘴里说着,眼睛盯着手里的秒表,“你是我的猎物,跑不掉的。记住,我叫蒋宁,杀你的时候我不会再和你废话。” 她说着,抬头看向杨梦菡,那双不大的眼睛,眼神冰寒,声音冷冽,浑身的肌肉绷紧着,仿佛一只刚从地狱里飞出来的矫健夜叉。 杨梦菡没说话,只是朝这个叫蒋宁的女人点了点头。 蒋宁 蒋宁看着这个留着披肩发的高挑女人一闪即逝的背影,眉毛深深地皱起来。 她的本能告诉她,这个女人很危险,而且,这个女人对干爹有着浓厚的杀意。她身上那一道道身前不一的伤口,让她看起来仿佛浴血的女性阿修罗,妖邪、执拗,也危险。 还有,她下腹纹着的那朵血红的玫瑰,以及玫瑰上面悬垂的那只黑色的蜘蛛。 作为马龙骑,她本能地对于所有蜘蛛形状的纹身和配饰很敏感。 她有她的警觉,但是,她也始终有她的骄傲和自信。 “孙莉,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不过,我一定要杀了她。”蒋宁自言自语,抬起捏成拳头的左手,在眼前张开来,默默地看那些始终不停从伤口汩汩地流出来的血——掌心里躺着的,是她已经冰冷的左手小指头。 她是在进到水牢之前下的刀,刀很快,伤口很齐,很干脆,一了百了,一如她身为铁骑的作风。 ——干爹,蒋宁做了不利于您的事情,所以蒋宁会惩罚自己。但是,蒋宁也会一直守着你,你要的,最终一定能得到,从我身上,不是别人。 蒋宁想着,抿了抿厚嘴唇,苦笑,然后把那截断指放进嘴里。 她开始嚼,咬开皮肉,再咬碎骨头,一点点地把嘴里的东西嚼成渣滓,再吞到肚子里。 一线血,顺着她的嘴角慢慢淌下来。 孙莉 “董小弱,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孙小白啊。”孙莉沮丧看着后视镜,看着后排座上那个穿着白裙子,娇娇弱弱却凄惨得仿佛女鬼的女孩子,看着她散乱的头发,还有胸前渗出的斑斑血迹。 冲进老板房间的时候,其实她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她可以把杨梦菡托付给蒋宁,但是,对于眼前这个女人,她还是选择自己去。 因为那是她,她的灵儿,董朝灵,她的董小弱。 孙莉曾经以为她死掉了,但是她心里始终不相信,所以,当她看到这女人额前的那点朱砂痣时,孙莉就知道,自己已经不可救药地疯了。 ——能救下她当然好,即便不行,也可以和她死在一起,至于什么小黑人,也都无所谓了。 ——去他妈的吧! 但是孙莉没有想到老板会这么轻易地让她们走掉,她更没有想到的是,灵儿会不认得她。 那眉那眼,那朱砂痣,几乎每天晚上都出现在她梦里的。 不可能错的,天底下不可能有两个这么相像的人的。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不过,还是谢谢你救我一命。” 白衣女人的表情有些木讷,胸口的血已经把白裙子的前胸部分染红了。 孙莉忽然觉得脑袋很疼,其实她很想狠狠打一把方向盘,踩足油门,让这辆红色宝马狠狠地撞进街边的建筑里,撞成一团包着两堆肉泥的废铁。 但是她终于没有这么做,她心里还有一丝丝侥幸。 “无论如何,我先带你去医院,你的伤需要马上处理。”她说。如果去了医院,她会帮灵儿看看脑子,或许是因为什么创伤让她忘了以前的事。 ——如果那样的话,也好。可能治不好,但至少那样可以确认她没事,她忘了我,而我也可以安心地去死了。 孙莉想,可是,后面传来的那个熟悉却陌生的声音却再次把她的心撕碎了。 “没事,我的朋友应该就在附近,在这里放我下来就好。”她的表情依旧木木的,“她们会给我疗伤。” “董小弱,为什么要惹老板?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孙莉还是不甘心。 “我这么做,自然有理由,好了,停车吧,谢谢。”她说,“还有,我叫灵儿,别再叫我董小弱了。” 吱的一声,红色宝马猛地停在路边。如果没帮着安全带,孙莉的头几乎会撞到前风挡上。 可是后座的女人却想也没想就把车门打开,迈了一条腿出去。 孙莉回过头看她的腿,还有她的赤脚。 ——和从前一模一样,而且,她说了,自己叫做灵儿。所以…… “董朝灵!”想到这里,孙莉终于咬着牙喊出了这个名字,声音颤抖,“有件事,我原本不想说,但是,再不说就没机会了。今天晚上,我要参加一次旅行,然后死在外面,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如果你是你,还记得我,这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如果真的不是,那你走就好,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更不要再找我老板。” “我始终是跟我妈妈姓秦的,所以我叫做秦灵儿,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那个灵儿说着,声音显得硬邦邦的,说着,她就自顾自地下了车,重重地把车门摔上了。 灵儿 乳房被撕裂的地方很疼,在风里,灵儿柔弱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她那两只大而空洞的眸子呆呆的看着天,仿佛看不见红色宝马里面那个长辫子的女人正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的样子。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那辆宝马车终于发动,带起一阵风,也吹起了灵儿的裙裾。 而灵儿的眼里也终于淌出泪来了。 “T,你的心愿完成了?”风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女人声音,带着笑,却又有点慵懒。 “没,明天,我还要试最后一次。”灵儿咬了咬牙,“如果不成,下面再交给你,I。” “好啊,祝你成功。”I的身影仿佛一只大猫,旁边的树上跃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地,只有那把长头发高高地飘起来。然后她起身,习惯性地调整了一下胸前包裹着她硕大乳房的衣服,然后给灵儿递过一把油纸伞,“不过,你也真忍得下心,她几乎快哭晕在车上了。” “我娘曾经教过我,不能做到的事情,就不要给人希望,否则,是很残忍的事。”灵儿轻轻地说着,把伞接过来,然后,嘬起唇,似乎吹出了什么调子。 “我的老师却曾经告诉我,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抱有希望呢。”I眯着眼睛笑,看着随着灵儿的口哨飞起来的那一大群雪白的鸽子,“即便是在我最后帮她介错的时候。” “你的老师比我娘好多了,我很嫉妒。”灵儿娇笑了一声,心情似乎终于好了点,“I,你似乎还有话,说出来吧,吞吞吐吐的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好,你那个弹吉他的新朋友今天晚上要出发了,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去那间酒吧听她唱首歌,敬她杯酒,你答应过她的。”I伸了个懒腰,声音依旧懒洋洋的。 柳婷婷 “星儿,今天的夕阳红得有些像血呢。”柳婷婷侧坐在星儿的车座上,手搂着星儿的腰,“我想起张睿了,从前,我真的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里可以流出这么多的血来。她的样子,有点像那个用血洗澡的皇后,只不过,这些血是她自己的。星儿,张睿死的时候……应该很疼吧?”她说着,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个深深的齿痕。 “嗯,”陈星的车骑得很慢,“其实张睿的个性很强的,她曾经对她的粉丝说和Teddy分手了就直播自杀,还让粉丝投票选她死掉的方式,选项里有跳楼,服毒,上吊,而写上切腹仅仅是因为Teddy曾经送了她那把刀。结果,得票最高是切腹,张睿对我说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原本不知道喜欢切腹的人这么多。然后她就开始找资料,关于切腹的视频、图还有文,还加了很多群找人问切腹的具体仪式和步骤。换了我,我估计我做不来。不过,起码那次她有了很多很多粉丝。” “我也做不来,但是可能其它的一些事情我可以。所以后来我去怡红快绿看了张睿从前的直播,就是她和很多人一起那次,原来她早就去过莺燕轩了,难怪那天滢姐会对你说那些……所以昨天晚上我也试了一次,”柳婷婷想了想,补了一句,“李延在,你那同学也在。” “哦,”陈星淡淡地说,“感觉怎么样?” “有点刺激,但是没有和你在一起好,”柳婷婷轻轻调整了一下屁股的位置,“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碰男人了……星儿,你给我的那件礼物,让我再借用一会,今天晚上就还给你。” “嗯。”陈星轻轻的点了点头,她似乎想问什么,却忍住。 “想问我什么吗?”柳婷婷的手盖在陈星高挺的胸上,似乎感觉到了她不一样的呼吸,“没事,再不问就没机会了。” “你……你家里……你爸爸妈妈……” “我没妈妈了,我跟我爸闹翻了才考到这里的,上大学之后,没再联系过。”柳婷婷明白星儿的想问什么了,于是她开口,语气很随意,“他估计后悔生了我这个女儿。从前,我爸喝醉酒打我的时候,总是说,当年就该让我妈把我打掉,再生个儿子。他不知道,她的女儿后来真的去打过胎了……其实,分开了很好,起码我也过了一段自己喜欢的日子。估计,他已经把我忘了。” 陈星没再说话,她忽然抽了抽鼻子。 “星儿,今天晚上之后,你会记住我的,是吗?”柳婷婷又问了一句。她把手盖在星儿胸脯上,没有内衣,很丰满也很柔软。 她觉得星儿的胸比自己的稍微小一点点,但是也有C了,还有,她的乳房比自己要挺一点点。 于是她开始揉了,她想把这触感也记在脑子里。 ——很好的回忆呢。 陈星 陈星没说话,她的自行车车把晃了晃,但终于用力稳住了。 她用力地把车把稳住,但是她开始哼,很放肆。同时,她开始用力地用自己赤裸的下身去磨那自行车的车座。 ——再一次的告别呢,我知道,你不会因为我留下来,我可能也不会因为你不喝酒。 ——茜,现在我更知道你走时的心情了。只是,我不会做你对我做过的事。 ——不说,可能更好。做个旁观者。 ——但是,我可能会哭,对不起。 她想。 陈星的爱液把自行车的车座湿透了,把她的红裙子也弄湿了。 “当一艘船沉入海底, 当一个人成了谜。 你不知道, 她们为何离去, 那声再见竟是她最后的一句……” 柳婷婷的吟唱飘出来,没有吉他的伴奏,纯粹而宁静。 太阳落了,天边挂了一弯月,还有一颗闪闪烁烁的星。 陈星稍稍抬起一点屁股,把自己的阴蒂压到湿漉漉的车座上。 然后,陈星开始低低地呻吟。 “在每个银河坠入山谷的梦里, 我会醒来, 也忘记梦境。 因为你不知道, 你也不会知道, 逝去的就已经失去。 …… 当一辆车消失天际, 当一个人成了谜, 你不知道, 他们为何离去, 就像你不知道这竟是结局。 ……” 天彻底黑了,而陈星也终于哭了。 杨梦菡 天一点点黑下来。杨梦菡斜倚在树下,望着墙根的空荡荡的角落,有些发呆。她那被黄昏的霞光勾勒出的修长的优美曲线一点点正被黑暗虚化,然后渐渐吞噬。 从那个地方出来以后,她一直觉得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便只是跑。 跑累了,就走。 走累了,就停下。 她披着头发,赤着脚,浑身的伤口把身上那件单薄的长T恤染出斑斑晕红。好在她隐在黑暗里面,否则,看到她的过路人说不定会以为她在COS什么恐怖人物。 ——僵尸?血腥玛丽?吸血鬼? ——对,吸血鬼。 杨梦菡忽然想起了那个曾经站在那个角落里,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她的吉他和她的歌,她低垂的长睫毛,她修长的脖子,还有她血的味道。 杨梦菡记得那时自己似乎也是走累了,所以才选择在那个酒吧的街角停下来。 ——对了,那个酒吧,今天晚上那里还有个约会的,可是,现在还有意义吗?还有,我这副样子,去哪里也会被赶出来吧。 杨梦菡苦笑。她忽然觉得头皮有些痒,于是她习惯性地把头歪向一边,让自己的披肩发垂下来,然后伸手摸向裤兜——每次她心烦的时候她都会头皮痒,然后她都会去梳头。 可是这次她摸了个空。 那把小梳子应该是在她牛仔裤口袋里的,可是那条牛仔裤却没在她身上,不单是牛仔裤,还有她的黑T恤和黑乳罩。 衣服没有了,枪没有了,连孙峥和小雪住的那个瓶子也没有了,所以她现在浑身上下只有从那个叫做蒋宁的黑皮肤女人丢给她的这件长大的白T恤。 那个女人,那个矫健干练地仿佛飞天夜叉的黑皮肤女人。 作为蜘蛛的紧张感告诉她,这个女人不会放过她。或许,她就潜在不远处,可那又怎么样。如果她再出现,杨梦菡觉得自己唯一要做的,或许只是说声谢谢。 ——如果她动手之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做完我想做的那件事事情,我就对她说两声谢谢。 胡思乱想之间,杨梦菡听到一阵自行车的铃声飘过,于是她抬眼看,看到车尾那个挎着吉他背着大书包,梳马尾辫的女孩正朝她看。 那女孩向骑车的那个红裙子女孩说了几句什么,便下车向她走过来。 当然,那是柳婷婷,而骑车的女孩子是星儿。 杨梦菡有些诧异于这个巧遇,诧异于星儿脸上的泪痕,也诧异于柳婷婷的那把新吉他。 那把叫做阿瓜多的吉他。 “红玫瑰,想不到还能遇到你,真好……不过,今天你貌似有点狼狈。”她出神之际,马尾辫女孩却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挑起粗粗的眉毛,微笑。 “嗯,”杨梦菡点了点头,看着她的吉他,“我认识这把琴,看来,你和她的主人是朋友。” “和谢楠一样,梅梅走的时候我也在旁边给她唱歌,在那之前我们换了琴,”柳婷婷点了点头,淡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上次见的时候是我们三个,现在也是。不如我们进去喝杯咖啡?我请客。”她歪了歪头,马尾辫从她脖子的一侧垂下来,脖子上被咬出来的伤疤清晰可辨。 只是,这次那伤疤又多了一个。 “不了,我在等人,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适合……”杨梦菡甩了甩头发,苦笑,“我觉得你今天看起来不大一样,但是我说不出来。今天有约会,是吗? “算是吧……今天对我很重要,我要唱一首歌给一个人听。我要进去了,如果你不来,我可能没法再和你多聊了。”柳婷婷不置可否地拨了两下吉他,声音清澈如水,“那次……我很喜欢,我会一直记得的。还没对你说过我的名字,我叫柳婷婷,19岁,在外院读大一。” “嗯,婷婷,其实梅梅告诉过我你的名字了,不过我很开心能从你自己嘴里听到,“杨梦菡点点头,“可能以后没机会再见了,所以再唱首歌给我听吧,忽然很想听。” “我忽然想知道你的名字,红玫瑰。”柳婷婷回答,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平平淡淡的,“当然,你不想说也无所谓,我也会唱给你听的。” “我叫杨梦菡。”杨梦菡并没有犹豫,边说,用手指蘸了些未干的血,在墙上写了个小小的“菡”字,“但是很多人会把我最后一个字念成二声。” “梦菡,真的是不错的名字呢,你不说的话,我也可能念错,不过念作二声也很好听。”柳婷婷垂下头,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旋即,水波般的旋律在指尖流出。 她没有把头抬起来,只是轻轻地开口,嗓音一如既往地有些苍凉: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歌声入耳,杨梦菡蓦地觉得心头淡淡地飘过一丝伤感,她忽然知道,这次之后,她们两个真的不会再见了。 她略略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余音未尽,而柳婷婷却已然走到酒吧门口了。 杨梦菡怔怔地看着女孩的背影,还有那条粗大的马尾,看着她走进去,再没回望。 “她的歌很好听,不是吗?”出神之间,一个有点空灵的声音在她身边悄然响起。 杨梦菡的身体反射似地一缩,她本能地感觉到一阵危险。于是她往旁边看去,有些错愕地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出的那个娇怯怯的长发女孩,撑了把油纸伞,一身雪白的汉服,赤脚,只是双乳的地方似是被血染得一片殷红。 那样子,宛如神仙,却也有如鬼魅。几只白鸽,毫无顾忌地落在她的肩上和身边。她眉间,一点朱砂痣,分外显眼。 “是你?”杨梦菡的眉毛一下子立起来——她不可能忘记这个女人,更不可能忘记那群鸽子。 “这些鸽子……那个时候,原来是你?!” “嗯,我叫灵儿,请多关照。还有,对不起,灵儿今天早晨原本是想杀了你的,”白衣女孩彬彬有礼地欠了欠身,“不过,灵儿也在陪你受苦呢,如果你死了,或许灵儿也会陪你一起。说起来,你被那人虐的那一段,让灵儿看得蛮过瘾的,当时灵儿都湿透了。”她说着,用纤手掩住嘴,开始吃吃地笑,而她的那张俏脸也有点发红了。 “你那时和聂远那王八蛋在一起?”杨梦菡觉得自己寒毛都竖起来了,“你……是那个阿齐嘴里的那个……那个……?” “病娇是吧?”灵儿的眸子眨了眨,“我猜那个死胖子就会这么说我。” “阿齐说的那些事是你做的?还有,为什么你会救聂远,为什么又要把我牵进来?为什么你要杀我?” “因为灵儿看到你用枪对着灵儿爱的人啊。”灵儿朝她眨了眨眼睛,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不过,过去了也就算了。好啦,灵儿还有事,先走了,这个还给你,我想这些对你很重要,而且,你穿成这样去约会,不礼貌。”灵儿说着,变魔术般地丢来一个手提包,“还有,这一代的捕鸟蛛真的很弱,也难怪,红玫瑰本来就是捕鸟蛛里最温柔的一种。” 杨梦菡接住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群大鸽子已经飞过来,一下子把灵儿的身体遮住了,然后,再扑啦啦地飞散开去。 杨梦菡用力揉了揉眼睛,方才眼前的一切都随着这群四散的鸟消失掉了,仿佛那曾经的种种都是场梦一样。 柳婷婷 “仿佛如同一场梦,我们如此短暂的相逢 你像一阵春风轻轻柔柔吹入我心中。 而今何处是你往日的笑容, 记忆中那样熟悉的笑容……” “他来了好久了,占着舞台,反反复复地唱这首歌。”留着酒红色长头发的高挑漂亮女孩抱怨着,把一个汉堡端到柳婷婷的桌前,眼睛却看向台上抱着吉他的平头男生,“美女,我想他是在等你,你一会儿要不要和他去个洗手间?” “或许,看他怎么选择。”柳婷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便开始毫不顾忌形象地大口咬这个不小的汉堡包,“我没见过你呢,你是几号?”嘴里的食物让她的声音有点含混。 “我才没有参加你们这个傻游戏,”长头发女孩眨了眨眼睛,“你叫我夕颜吧,明天起,我是这里的老板娘了。我记性很好的,虽然你没注意到我,但是我昨天晚上在台下听过你唱歌的。” “夕颜,婷婷可是这里最受欢迎的走唱歌手,不过她只属于莺燕轩,不会给你的未眠酒吧唱歌了,你吃醋也没用。”江馨月款款地走过来,柳婷婷发现她的状态似乎好了很多,甚至脸上都有了一点点笑意,“而且,也是这里的VIP。以后,我可能没机会再给你们服务了,所以今天这顿我请。” “这顿是我请的,”旁边的陈星抿了口咖啡,“月儿,我答应婷婷的。你要是想请,就请她杯酒吧。”说着,转回头,朝正在大口吃着汉堡的柳婷婷询问似地微笑。 “嗯,不过稍等一下,我想先唱支歌。”柳婷婷用力把最后一点汉堡咽下去,她吃得有点急,一些东西梗在嗓子里,所以她不得不抓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大口,然后才用纸巾擦了擦嘴。这个举动让她自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她很快也就释然,“月儿,你这里的汉堡真的很好吃,在你们这里唱歌,也真的是件开心的事情。”她说着,索性喝干了杯里的咖啡,擦擦嘴角,拿了杯清水,漱了漱口。 然后,她便起身,拿了吉他自顾自地往台上走,边走,便拨着吉他和台上男生的歌声相和: “你可知道我爱你想你念你怨你深情永不变, 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昨日的誓言? 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 别忘了寂寞的山谷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 歌声止歇的时候,她朝那个男孩子笑,“今天这间酒吧不是对外营业的,所以我以为你进不来这里。” “总要争取,而且,只要用心,总有办法的。”男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答应你了,所以就会来。” “要不要去洗手间?我可以喊上星儿一起。”柳婷婷挑逗似地扬了扬她的粗眉毛。 “不,我只想听你唱歌。”男孩子抿了抿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 “别后悔,可能以后都没机会了哦。”她说,有意无意地朝旁边看了一眼,才发现今天除了月儿之外,从前的那些服务生都没在,于是她又笑了,心里觉得又轻松了一些。 ——真好。 她对自己说,然后她又看回到面前的大男孩——他肏过她,打过她,也骂过她,可她并没有觉得他怎么样,只是觉得他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不好也不坏,单单纯纯的。 所以,她已经准备好他会反悔,她真的不介意再和他去一次洗手间,虽然她其实不打算再碰男人了。 可是多一次也无所谓,毕竟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愿望都能成真,自己的因果自己了却,才最好也最放心。 “柳婷婷,你想做什么,就做吧,”男孩子忽然显得有些紧张,说话有些结巴,甚至嘴唇都变干了,但是他的话却让柳婷婷有点出乎意料,“我会就在旁边看着你,你是你,不属于谁,所以你该做你想做的事情。” “这倒是让我诧异了,所以,我会记着你了,杨鹏。”柳婷婷轻轻吁了口气,甩了甩马尾辫,用眼神示意杨鹏站起来,然后自己坐到了还有他体温的高脚椅上,转头看向月儿,“月儿,虽然人还没齐,但是我不想等了,所以我先开始。” “嗯,”江馨月的身体稍微摇晃了下,“想唱什么?” “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星儿,我的德语实在不行,所以这次我会改用英语了,对不起。”柳婷婷意味深长地朝看了星儿一眼。 “嗯,这是送给你自己的歌,和上次不一样。”星儿的声音带着点鼻音。柳婷婷抬起手,搭了搭这个圆脸女孩子的肩头,望了望她的眼睛,然后再看向身边的江馨月,“真好。还有,月儿,帮我调杯血腥玛丽。” 说完,她便低下头,拨弦,随着旋律开口。 歌声缓慢而高亢,稍稍有些伤感。 江馨月 “夏日里最后一朵玫瑰,还在静静地开放。 所有它可爱的伴侣,都已凋谢死亡。 再也没有一朵鲜花,陪伴在它身旁…… 还有什么不能舍弃,在这荒凉的世界上……” 熟悉的歌,熟悉的旋律,古老而浓郁的爱尔兰blues,有些落寞,有些哀伤。 江馨月觉得自己心里的一部分刚刚有些愈合的东西开始裂开,这让她觉得有点疼,几乎要摔倒。她站在吧台后面,撑住了台面,努力地让自己站住,然后朝柳婷婷点了点头。 她终于稳住了自己的心神,抿起嘴,抬手,在冻透的vodka里加入细盐和西芹,然后是浓浓的番茄汁、安高天娜苦精、辣椒仔、辣酱油…… 杯里的液体鲜红浓稠,仿佛鲜血,可她还觉得有些不够。 ——嗯,对,还差这个。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柳婷婷的歌声似住未住,而吉他的旋律却一点点展开,绕着主旋律,一点点的变化,婉转流连,依依不舍。